太炎先生足下:
余意以为易卦之言归魂游魂,非一语可尽,兹谨陈大略,以祈斧正。
我国旧传三易,连山、归藏、周易,实为古代三大时期之天文学派。即羲农之盖天,黄帝之宣夜,文周之浑天是也。
伏羲作盖天而立周天历度,画八卦而遗十言之教,神农去伏羲未远,因之以立教。连山之易用艮,成始成终,以日中为市,取诸噬嗑,盖能用其全也。其术数之传,今存有周髀。故盖天者连山也。连山八经卦,为说卦天地定位一章,即后世先天八卦图,此即连山历法。十二月卦出于孟喜、京房,太阴历一月为二十九日半。十二月合三百五十四日。闰年十三月,合三百八十四日,适与六十四卦有三百八十四爻之数相等。六十四卦为三十二卦之重数,三十二年为一周,又恰合易蓍万有一千五百二十策之数。连山卦气图,始冬至,其卦为复,其宿为虚,其辰为子;夏至,其卦为姤,其宿为星,其辰为午;春分,其卦为临,其宿为昴,其辰为卯;秋分,其卦为观,其辰为氐。再以六日七分之太阳历配合,俯察晷景损益,仰合月道朔望,以八卦分八方以建八节,每节四十五日,八节恰合周天三百六十度之数。
黄帝以宣夜为归藏。郑玄曰:“归藏者,万物莫不归藏于其中也,故以藏用为主,推之应有中天易之存在。”《素问•六元正纪大论》说:“太阳所至为寒府,为归藏。”从天象看,日月合朔于北方,乃归藏之机。归藏之八经卦,见《说卦传•雷以动之》一章,即中天易。此元包所传八宫卦序以首坤为正。元包所言即归藏易, 独衍卦变,不言爻变,而爻变自在其中。每宫八卦,八八六十四卦,而卦之象数备矣。盖易体天而包用地,天主其变,地主其藏。荀爽说:“包着,乾坤相包也,故以坤先乾,而名其书曰元包也。”
文王推卦演爻,重人事而行易道也。周公更演九九之数以应天道,以合六爻之变,作《九章算法》。如乾爻用九,坤爻用六,盖用勾股乘除之积数,以演筹策,明爻时,定爻位,以御方圆之理,以知六十四卦、三百八十四爻之变数,并推意机象而作爻辞。周易之八经卦为说卦帝出乎震一章,即后天图也。其六十四别卦次序,则为今本周易之卦序。除乾、坤、坎、离、大过、中孚、小过、颐等八反卦外,余五十六卦均为复卦。复卦相反相成,依次分列八方,得三百三十六爻,恰为每月二十八日过二十八宿所合十二月之数。再加余分闰月,仍得六十四卦之爻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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